元代.青花蕭何追韓信故事圖梅瓶(圖一),此器圖繪蕭何、韓信及船夫三人,描述楚漢相爭時蕭何為劉邦挽留人才的故事。人物紋是元代青花瓷上頗受矚目的紋樣,內容來自於元代平話或元代雜劇,以化繁為簡的方式,將長篇故事裡的精彩片段表現在瓷器上,反映當時民間文學和戲曲藝術蓬勃發展的盛況。
元代青花人物紋裡的角色大部分都是漢人,他們的衣著冠帽常常採用宋代的款式,旁邊搭配馬匹、山石、花草樹木、亭台樓閣及煙靄雲霧等圖案,區隔情節變化的場景,本文選取五件具有代表性的器物,介紹此類紋飾的設計。
一、蕭何追韓信故事圖梅瓶
蕭何追韓信故事圖梅瓶參見圖一之例,此器為震旦博物館藏品,造型呈圓口、凸脣、短頸、豐肩、長腹上寬下窄之狀,表面以人物為主紋。
故事圖的主角是蕭何與韓信,蕭何頭戴官帽,滿臉焦急的策馬狂奔,韓信牽著馬匹,神情落寞的走到渡口,一名艄公拄著長槳,立在小船上,三人周邊繪畫花草、樹木、山石及水波,鋪展開來如同一幅畫卷。
從紋飾分布的比例來看,三名人物與韓信的馬匹各占四分之一,屬於90°的分景設計,但是韓信牽的韁繩和馬匹身體連成一直線,兩者橫跨了二個空間,使其不受重用的失望情緒得以蔓延開來。
而蕭何和艄工相對處於較窄的空間裡,前者昂首挺胸、騎馬奔馳的姿態與狹隘的空間產生對比,凸顯出積極尋人的行動力,後者則以前傾的身軀表現小人物的配角地位,形象生動而傳神。
二、百花亭故事圖梅瓶
百花亭故事圖梅瓶參見圖二之例,此器為震旦博物館藏品,造型呈小口、凸脣、短頸、豐肩、長腹下收之狀,表面以人物為主紋。
人物故事圖分為三個場景,第一個場景是掛著匾額的「百花亭」,標明故事發生的地點;第二個場景為女主角賀憐憐,身穿華服,雙手置於胸前,一臉揪心的在仕女的陪伴下等待情郎;第三個場景則是男主角王煥喬裝為賣梨郎,踏著大步前來赴約。
此器的題材來自於元代雜劇《逞風流王煥百花亭》之內容,陶工運用120°的分景設計,將環狀腹壁平分為三個場景,表現雜劇裡的重點情節,觀者環視一周,即可領會傳統戲台上所演繹的兒女情長。
元代.青花百花亭故事圖梅瓶(圖二),此器採用「120°分景設計」,還原才子佳人歷經波折、終成眷屬的故事。三、錦香亭故事圖大罐
錦香亭故事圖大罐參見圖三之例,此器為震旦博物館的藏品,造型呈圓口、凸脣、短頸、豐肩、鼓腹下收之狀,表面以人物為主紋。
人物故事圖分為三個場景,第一個場景為掛著「錦香亭」匾額的亭子,標明故事發生的地點;第二個場景是女主角孟月梅與侍女在園中交談;第三個場景則是男主角陳圭在他人陪伴下凝視遠方,畫面瀰漫著彼此思念的愁緒。
此器的圖樣出自於元代雜劇《孟月梅寫恨錦香亭》裡的內容,三個場景代表雜劇裡的部分情節,同樣使用「120°分景設計」的方法述說一段才子佳人經過幾番波折之後的團圓故事。
元代.青花錦香亭故事圖罐(圖三),此器分成三個場景,描繪《孟月梅寫恨錦香亭》裡的情節,亦屬「120°分景設計」。四、明妃出塞故事圖大罐
明妃出塞故事圖大罐參見圖四之例,此器為震旦博物館的藏品,造型呈圓口、凸脣、短頸、豐肩、鼓腹下收之狀,表面以人物為主紋。
圓闊的罐腹分為四組畫面,第一組畫面是女主角王昭君,騎著白馬,雙手抱著近似琵琶的樂器,二名女官騎馬隨侍在側;第二組畫面位於王昭君的前方,包含一匹馱載著行囊的馬,與揮鞭驅策的馬伕;第三組畫面是走在馬伕前面的兩位勇士,兩人各騎一匹馬,其中一人手架獵鷹,是全列隊伍中的前導者;第四組畫面則是男主角匈奴單于,騎著白馬,帶著兩名隨扈,由相反方向前來迎親。
這四組畫面屬於90°的分景設計,彼此之間利用山石和樹叢區隔出不同的場景,透過人物和馬匹的姿態標示隊伍行進的方向,以及彼此之間的關係,呈現「昭君出塞和親」的重要情節。
元代.青花明妃出塞圖罐(圖四),此器以山石和樹叢在罐腹上區隔四個場景,呈現「昭君出塞和親」裡的重要情節。五、尉遲恭救主故事圖大罐
尉遲恭救主故事圖大罐參見圖五之例,此器為震旦博物館的藏品,造型呈圓口、凸脣、短頸、豐肩、鼓腹下收之狀,表面以人物為主紋。
主紋部分用山石和雲氣區隔成五個場景,其中一個大場景描繪李世民和尉遲恭,前者騎著駿馬,側身回首,神態安然,後者體態雄健,氣宇軒昂,左手攬轡,右手持鞭,策馬疾馳。另外一個大場景描繪單雄信和段志賢,二人各騎著一匹戰馬,前者拿著棗木槊,後者拿著三叉戟,彼此對戰。
其他還有三個小場景,分別是一對鳳凰與二個士兵,鳳凰展翅齊飛,寓意吉祥,士兵則騎馬觀戰或快步疾走,石頭上方旌旗飄揚,旗上書寫「唐」字。
全器採用360°的多景設計方法,將圓形的腹壁劃分為五個主副分明的片段,六個人物形象鮮明,性格突出,十分生動地描繪出隋唐軼事的精采情節。
元代青花人物紋取材自元代平話和元代雜劇,運用傳統的繪畫方式畫在瓷器的胎體上。由於筆觸精巧細膩,鈷藍發色濃淡得宜,使這些膾炙人口的歷史故事重新躍然瓷上,豐富了元代青花的藝術美感,值得深入欣賞,再三品味。
元代.青花尉遲恭救主圖罐(圖五),此器用山石和雲氣區隔五個場景,描繪隋唐時期李世民和尉遲恭經歷過的一段軼事。



